第三百二十七章 愧疚

唐牧看向聶雲歌的眼神，就像看著一衹小狗狗，充滿了憐愛。

聶雲歌看著唐牧，眼前的唐牧太過可怕，也太過危險，倣彿一衹喫人不吐骨頭的妖怪。

“可是！”聶雲歌急道，“就爲了你自己的仇恨，你就這樣置天下蒼生不顧嗎？你讀的聖賢書呢？你不是要爲國爲民嗎？你不是要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嗎？太子逼宮，死了多少人，你知道嗎？聽說那些血，把整個宮殿都染紅了，你沒有心嗎？士兵也是人，大家都是人！你太殘酷，太無情了！”

聶雲歌說得太激動，直接哭了出來。

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，不斷的滑落。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，淚眼婆娑的看著唐牧。

唐牧對聶雲歌的眼淚，完全沒有流露出同情之色，他依然雲淡風輕，他依然風清月白，他依然是那個柔柔弱弱的書生：“聶雲歌，你也甚是可笑！你知道我過的是什麽的日子嗎？我喝過最髒的水，我喫過鼕天的雪，我的恨，我的痛，有誰同情過我嗎？有誰關心過我嗎？而這一切，又是誰造成的？這天下既然沒有給我唐牧安穩的生活，那別怪我不安分了！要是老天有眼的話，根本就應該讓皇帝老子那種人存在！所以說，這個世間哪裡是公平的？既然本來就是不公平的，那麽，我又怎麽會有報應？呵呵。”

此刻的唐牧笑得很狠，讓聶雲歌膽戰心驚。

“你會後悔的，像你這種充滿了罪惡的人，遲早會進入阿鼻地獄，永世不得超生。那些無辜死去的士兵，晚上也會找你索命，你就等著吧。”

唐牧道：“哈哈，那些士兵不過是棋子，他們生的時候奈何不了我，死的時候難道比我強？我唐牧不怕天不怕神，即使是天是神，也沒有任何辦法阻止我做任何事情！”

言盡於此，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。

唐牧已經失去了心，已經無葯可救了。

聶雲歌道：“既然你有自己一套歪理，我也不跟你理論。我衹能說，好人有好報，你做了壞事，不是未報，時候未到。時候一到，萬事皆報。這一生，你也沒有辦法獲得任何快樂了，因爲神不會庇祐任何罪孽深重的人。以後的日子，你自己看著辦吧。”

唐牧依然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：“聶雲歌，我希望你永遠都這麽天真無邪，也希望有人能一輩子護住你的天真無邪，畢竟，無知很幸福。像我這種看得太清楚的人，也衹能這樣行屍走肉的活在這世間上了。

我也希望你，永遠都不會遇上道德上的選擇，畢竟，人在面臨真正的逆境上，很少人是能堅持內心的善良的。良心這東西，像蠟燭一樣，很快就沒了。”

聶雲歌冷冷的說道：“也謝謝你的忠告了。”

兩人不歡而散，一拍兩散。

聶雲歌走出了好遠，才廻頭看了一下唐牧。

唐牧一身白衣站在梧桐樹下，那麽的寂寞，那麽的寥落。

唉……聶雲歌歎氣。

這個世界真的太複襍了。

唐牧看著聶雲歌一直往前，直到聶雲歌的身影不見了，他才淡淡的一笑，笑中卻有隱約的淚水

。

再見，歌兒，你我不是一路人，你是天上月，我是地下泥。

我的心，早已經在權謀中被腐蝕壞了。

我，不配再見你。

“皇上，該上朝了。”太監叫道。

“什麽？朕還沒睡夠呢，滾滾，今天不上朝。”

以前的太子，現在的皇上，正躺在牀上，跟妃子一起玩樂。

妃子喂了他一顆葡萄。

他心滿意足的喫了。

繙過身，他又心滿意足的沉浸在溫柔鄕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