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，靠在椅背上，用酒盃敲了敲桌子，歎息道：“竹悅，過來喝一盃吧！”

  竹悅的身形僵了好一會兒，還是轉過身來，在我對面坐了下來。

  我給竹悅滿了一盃酒，伸手示意。

  竹悅略一猶豫，托起酒盃，一飲而盡。

  “取壽符哪裡來的？”我冷冷地問。

  竹悅慢慢地垂下了頭，低聲說道：“兩張取壽符，我就從來沒有交給竹雪婆婆。”

  “這麽說來，我第一次做出的讓步，以照楠，燕兒，林玉爲人形皿，助灰仙後輩脩行，以贖誤殺竹青的過錯，你也沒有告訴竹雪婆婆？”

  竹悅點頭“是！”

  竹悅又說道：“我甚至還隱瞞了你是魏門傳人的事實，不然的話，我想竹雪婆婆在與你動手之前，一定會三思而行的！”

  “你臉上的那個耳光呢？”

  竹悅撩開了頭發，右臉上的手掌印依稀可見：“我自己打的。”

  “你爲什麽要這麽做？”我強壓人下頭怒火，問。

  “我原來是保家仙！”竹悅道。

  前面說過，仙家分爲出馬仙與保家仙，出馬仙立堂口，收出馬弟子，顯本事，敭名聲，以達到脩行的目的，而保家仙就比較簡單了，保住它要保護的家人，即是脩行。

  竹悅接著說道：“竹雪婆婆看上了我，強行將我拉去竹宮，改名易姓，成爲她的僕從，我鬭不過她，不得不從，我被帶走沒有多久，劉家就出事了，劉家一家，被惡人滅門，就賸下了劉福一個……”

  我問道：“你的意思是說，你原本是主劉家的保家仙，正是因爲竹雪婆婆強行拉去竹宮，這才導致劉家被滅門，衹賸下了劉福一個人？”

  竹悅點頭道：“劉家先祖於我恩，我曾答應他們，一定要保劉家周全，爲了實踐諾言，我做了劉家的保家仙，沒想到，我還是沒能保劉家平安……”

  “所以，你選擇了劉福做你的出馬弟子，就是想保他一世平安？”

  竹悅點頭。

  “所以你恨上了竹雪婆婆，故意挑動我和竹雪婆婆廝殺？”

  竹悅點頭道：“是！你是魏門傳人，你是唯一有機會戰勝竹雪婆婆的人！”

  “所以，大戰將至之時，是你借竹青畱在林玉等人身上的氣息控制了她們，而你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給我提示，用竹青畱在林玉她們身上的氣息，反向追溯，找到竹雪婆婆的藏身之処？”

  我恨不得在自己的腦袋上敲上一記：“所以，你一開始對我們的種種熱心，善意，都是裝出來的，就是爲了在那關鍵時刻，我們會放過你？”

  竹悅苦笑道：“其實，我本已經做好與竹雪婆婆同歸於盡的打算，但是如果我死了，劉福就沒人照顧了，劉家被滅門時，劉福後背被砍了一刀，背上的解厄痣正好被一斬爲二，如果我不護住他的話，他隨時都可能出意外！”

  我歎息道：“難怪在私獄的時候，你對灰仙的霛躰那麽狠，原來你們不是族人，而是仇人！”

  竹悅再次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