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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(1 / 2)





  白檀险些摔着,大惊之后大骇,这些人身手异常敏捷,行事又迅速凌厉,难道是军人?

  司马瑨追到院墙之下,左右一望便已判断好,手中鞭子甩出去扯下墙头上一人,又甩出去勾住旁边的树木,拉着自己踏上墙头,飞跃直下,一剑刺中挟持白檀的那人,扯着她身上的绳子将她拉入怀中,转头又砍了一人。

  白檀已觉得不妙,也顾不上晕头转向,趁乱低声道:“殿下快些返回牢中。”

  司马瑨喘了口气:“来不及了。”

  远处马蹄阵阵,一队人马举着火把迅速围了过来,将他们团团围住。

  宽衫斜披的义城侯庾世道打马而出,一手提着缰绳,一手接过了火把往几人面前照了照,扫了一眼持剑的黑衣人,又看向司马瑨:“怎么,凌都王这是打算畏罪潜逃?”

  那个背着同伴尸体的黑衣人忽然大喊了一声:“属下未能救出殿下,无颜苟活于世。”说完便拔剑自刎。

  其他的黑衣人倒没自尽,只纷纷跪了下来,全冲着司马瑨的方向。

  白檀吃了一惊,司马瑨不禁将她揽紧了些。

  两个侍卫上前将那自刎的黑衣人检视了一番,从他怀中摸出个银质的细长牌子来,递到庾世道手中。

  那应当是个令牌,白檀借着火光瞄了一眼便知道不妙。

  虽然离得远,但可以断定那上面的文字绝对不是汉字。

  “原来凌都王还私通了秦国。”庾世道轻轻挥了一下手,侍卫们上前拿人,火光投入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睛里,蕴着得意的光。

  司马玹半夜被请去御书房,庾世道和一群世家大臣都站在那里。

  案上摆着陈述的折子,那枚银质的牌子在灯火下映出幽幽的一阵寒光。

  “陛下,凌都王杀了两个藩王的罪名只怕已经坐实了,否则又岂会越狱?试图救他的还是秦军啊!”王敷从得知消息后就很震惊,他要让陛下感受到他的震惊,所以吼得分外铿锵有力:“他这是私通敌国的叛国大罪啊!”

  司马玹脸色温和,眉头却紧蹙:“不可能,凌都王多年抗击秦军,从未有败绩,怎会私通秦国?”

  司马烨道:“可是那些试图劫狱的黑衣人都已招认了,他们都是秦**人,如今人证物证齐在,叫人不信也得信了啊。”

  庾世道看了看司马玹的神色,出列道:“此事还得细查,毕竟以前从未有凌都王与秦国接触的蛛丝马迹,未免是有人嫁祸,陛下不能冤枉了凌都王。”

  司马玹看着他,语带深意:“义城侯难得肯为凌都王说话。”

  庾世道面色如常:“虽然先前凌都王暗指杀害两位藩王的兵器出自我豫州,但臣不会借机报复,陛下若不信,可以彻查。”

  司马玹紧盯着他,许久才收回视线。

  谢如荞和白栋第二日一早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东山之上的。

  周止和刘通那几个年纪较长的学生离开后,就数无垢最有资历了。可西厢房里的学生们她管的了一时,管不了太久,他们二人来的正是时候。

  平常有白檀那一本正经的师表压着,学生们不敢动弹,如今师尊不在,他们也不听无垢的话,全都在课堂间叽叽喳喳个没完。

  白檀的事他们也都听说了,眼下他们家里的意思是白檀还没定罪,叫他们先看看情形,若是白檀最后成了谋害亲王的同谋,那只能告辞离开这里了。

  世家大族都重视名声,当初既然因为白檀的才名来此求学,如今自然也能因为她的罪名离开。

  谢如荞没教过学生们,对方又是一群半大的小子们,多少有些兴奋。她在脑中回忆了一番白檀授课的情形,学着她的模样端正坐在案后,敲敲桌案:“我是来代替你们的师尊来给你们授课的。”

  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停,齐齐转头看看她,然后又齐齐转回去继续叽叽喳喳。

  谢如荞一张脸涨得通红,平常白檀就是这样的啊,为何在她这里就行不通了?

  白栋忽然探头进来吼了句:“吵什么!这位是谢太尉之女,你们不给面子,小心回去被你们的父亲剥一层皮!”

  学生们被他吼得愣了愣,面面相觑,最后居然还真的端正坐好了。

  谢如荞不太高兴,用家里的身份压人,总觉得有些没面子。

  看来白檀平常做这个老师也没少下功夫,原来这是个费心思的活啊。

  白栋会吼人也是因为心里不大痛快,他实在放心不下他阿姊。倒不是因为那煞神,他其实很清楚那煞神在那里对他阿姊有好处,毕竟可以护着他阿姊。

  默默在廊下蹲了一会儿,忽然看见院门外走入一个陌生的青年来,宽衫凛凛,袖口却紧紧束着,相貌阴柔,但身姿笔挺,看着就知道是习武之人。

  他赶紧站起身来,那人已到了跟前,抱了抱拳,自报家门:“在下武陵卫隽,正要离都返回封地,途经东山,得闻文才白檀大名,特来讨一本书看,免得路上无聊。”

  白栋赶紧回礼,他虽然平时没个正形,外人面前还是很有风度的。

  “在下白栋,是白檀的弟弟,她此时不在宅中,恐怕……”

  卫隽竖手拦了一下,“在下只是要随便借本书看看,打发下时间罢了,你既然是她弟弟,应当也可以做主吧?”

  武陵的河东卫氏一族白栋也有所耳闻,他们向来不怎么参与朝中的纷争却又手握重兵,自然不能得罪。

  “请阁下稍候。”他转身去了书房,仔细挑了一本游记,白檀可能都没翻过,里面没有一点批注。

  白栋可不傻,就算再不参与纷争,这种时候也得防着点,不能将有阿姊笔迹的书给他。

  拿了那本游记给了卫隽,他只随便翻了翻便收下了:“甚好,这种书最能打发时间。”说完从袖中取出只锦囊来,递到白栋跟前,“我也不能白拿,这是别人送的古玩,权作谢礼了,请帮我转交给白檀吧。”说完又见一礼,转身出了门。

  白栋将那锦囊打开,里面是个长得古古怪怪的青铜小兽,也不知道值不值钱,这种东西只有他阿姊能鉴别,便仔细收好了,准备找个机会给他阿姊。

  白檀和司马瑨又回到了大牢,却比之前的状况糟多了,之前狱中的狱卒全被杀了,如今新换了一批,个个都不再卖司马瑨面子,只将他们当做企图越狱逃跑的重犯看待。

  关押他们的牢房成了最不见天日的两间,二人仍在隔壁,却再也无法自由行走了。

  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,白檀没有合过眼,腿疼的很,病倒是好了大半,身上恢复些力气了。

  她靠在中间的围栏坐着,地上潮湿阴冷,背后就是司马瑨,窗外月色如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