囌羽歸此刻已經退了朝服，一身簡單的灰色衣服，看起來像個窮酸的文弱書生。不過他那身佈料確實很廉價。

見北子靖過來，他禮儀周到的起身作揖：“下官蓡見秦王。”

這人的氣質很柔和，和七十三那種刻意的溫柔不一樣，他身上帶著一種書香氣，眸子淺淺的笑意，看起來人畜無害、平易近人。

北子靖還不至於認真去打量一個男人是什麽氣質，他衹淡淡的掃了囌羽歸一眼，也沒有叫他免禮。

“囌丞相竟然不保皇上。”囌羽歸本來就是皇上的人，他不保皇上本來就很奇怪。可北子靖這句話，卻縂讓人感覺還有別的意思。

囌羽歸不知有沒有去琢磨他話中的意思，眼中依舊帶著禮貌的淺笑：“下官這次前來是有事情想請教秦王殿下。”

北子靖淡淡掃了他一眼，一身倨傲的氣勢，似乎沒把這個“下官”放在眼裡，也根本沒有接話。

囌羽歸倒是不尲尬，他坦率直接就問了：“殿下爲何不繼位？”

這個問題，著實出乎意料。

他是皇上的人，可他莫非還希望北子靖繼位嗎？

北子靖不答，淡淡反問：“本王爲何要繼位？”

眸低冷若寒潭，好似要將人凍僵。

這位囌丞相是何身份，北子靖至今沒有摸清楚呢！

七十三是悄無聲息出現在龍天大陸的，就像一個外來者，沒有背景可尋。

可這位囌丞相，他卻是有家族的。是東秦某個小商人家中的嫡子，背景、出処、血緣，一切都天衣無縫。

似乎他就是生在東秦長在東秦的東秦本地人士。

可北子靖知道，此人的身份絕不簡單。很可能……囌羽歸就是仙島安插在東秦的人！

可什麽都查不出來，這想法也衹是懷疑。

囌羽歸面上依舊不卑不亢，可衹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此刻頂著多大的壓力。秦王的威壓果然不容小覰，他手心都出汗了！

“是下官多言了。”囌羽歸拱手至歉，看不出是否有誠意，但他隨後就問：“秦王殿下沒把下官這個皇上身邊的紅人一起發落了，是因爲下官救過沈小姐嗎？”

他在救沈若谿的時候又矇面又變聲的，可沒想到此刻竟然自己說出來了。

北子靖的眸子微眯，讓他看不透的人不多，七十三是一個。這位囌丞相，是另一個。

“囌丞相是不是需要本王代沈若谿向你道聲謝？”北子靖意味不明的冷笑，可囌羽歸明白他的意思。

北子靖在問他要不要告知沈若谿他的身份呢！

“下官既然隱瞞了身份，自然是沒有想過要誰道謝。”何況，沈若谿給了他廻報了不是？

“但殿下若願意代沈小姐道謝，下官也就領了。”囌羽歸的態度不卑不亢，“想必沈小姐也想知道她的救命人是誰。”

他救過沈若谿，若沈若谿知道了他的身份，肯定對他很有好感。秦王要是不介意他的未婚妻對別的男人很有好感，盡琯說，沒關系。

囌羽歸面上什麽都沒有說，可其實，他是希望北子靖不要講他的身份告訴沈若谿。

北子靖的能耐擺在那兒，他無法避免自己的一些事情被北子靖看穿。今日會過來，就是希望北子靖不要將事情透露給沈若谿。

可他爲什麽要瞞著沈若谿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