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晨頭還昏昏沉沉。

  可是被裴允錚這樣一捏，疼得也清醒了不少。

  但意識還在微微的渾沌中。

  癟著嘴，疼得嘴角真抽抽，“允錚哥哥。”

  裴允錚看著初晨。

  看著她這樣一臉無辜。

  除了無辜，還是無辜。

  那股子氣，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，恨不得一下子把她下巴提起來，重重的甩在地上！再扔出個十萬八千裡！

  這個混蛋！

  裴允錚有些想要跳腳。

  他被初晨氣到的次數真的少之又少。

  她太軟弱了，縂是任他欺負。

  他要什麽，她給什麽，衹要不過份，她從來都沒有半個不字。

  他曾經想過，在雲初晨的字典裡，大概就沒有“反抗”這兩個字吧？

  她怎麽會這樣懦弱。

  懦弱到他誰也不想欺負，就想欺負她.......

  初晨眼巴巴的望著裴允錚，下巴疼得眼淚花都在眼睛裡打轉轉。

  她卻沒有打開他的手。

  她知道他在生氣，卻不知道他爲什麽生氣。

  大概，或許，可能，是她做錯了什麽。

  裴允錚想著剛剛被“非禮”的過程，很想說出來，但是又覺得難以啓齒，他怎麽開得了口！

  如果他說他還有初吻，她一定會嘲笑他吧？

  他怎麽可以被這個笨丫頭嘲笑！

  從小到大，衹有他嘲笑她的份。

  “疼啊。”初晨紅著眼睛，去拉裴允錚的手。

  “你好討厭！”初晨想要咬裴允錚的手，可是咬不到，她是兔 子，現在急了，想要咬人。

  是因爲真的太疼了。

  “你還敢說我討厭！”裴允錚的話說得咬壓切齒！卻又怕引起同學的注意，又將聲音壓得很低。

  他是不是該報複她！她非禮了他，還有臉說他討厭！

  “你就是討厭！從來對我都這麽兇！你對你那些女朋友，那麽好！你縂是對她們笑，從來捨不得罵她們！你衹會罵我！你就對我一個人不好！”

  初晨癟著嘴，眼淚啪嗒啪嗒的開始落。

  平時也沒想過這些事，但現在也不知道怎麽的，就是委屈得要命。

  他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妹妹，什麽私有財産。

  他在外面，卻縂是不給她面子，縂是吼她。

  縂是嫌她沒身材，縂是說她笨。

  他的女朋友個個都好，每個都比她好。

  他恨不得找的女朋友隨便拎個出來都把她比下去。

  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好哥哥。

  他還說他對她好！

  裴允錚愣了一下，手背上的眼淚珠子燙到了他的皮膚，火在燒一般。

  他本來是有理的，有理由兇她的。

  可是她哭的那時候，他就發現自己錯了。

  沒有原由的錯了。

  他跟一個醉鬼計較什麽。

  “晨晨，好了。”手上的力道松了，改爲手掌撫著她的臉，拉過來，抱在懷裡，像拍著一個嬰兒的背。

  “好了，我剛剛就是生氣，你喝醉了，真難看，我怕雲叔叔怪我。”

  初晨還在輕輕的抽泣。

  “我要跟爸爸說，說你欺負我，我要讓我爸爸，打你！”

  初晨的頭，闔在允錚的肩膀上，氣呼呼的說著任性的話。

  像小時候一樣，她縂是急得跺腳，指著允錚，嚎，“我要告訴我爸爸去！我要讓我爸爸打你！我爸爸超級厲害！我爸爸打得過外星人！我爸爸可以一下子把你拎起來扔到太空上去！讓你永遠都沒有肉可以喫！”

  但是允錚記得，大概是五嵗以後，初晨從來都沒有再告過他的狀。

  每次都是雷聲大，雨點小，長大了，還縂是爲他開脫。

  那是初晨最生動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