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暮生又笑了一會兒，才看著顧以安，低聲說道：“沒什麽啊，我衹是在笑你太過單純。以安，安安，你怎麽就這麽單純可愛呢？”

“你什麽意思！”

顧以安真的是快要被逼瘋了，此時的寒風，已經完全無法冷卻她心中的怒火，那熊熊燃燒的怒火，真的是快要把她給逼瘋了。

淡暮生看著她，稍稍沉默之後，才低聲說道：“很簡單啊，他肯定殺不了我的。這是其一。還有其二，其二就是，就算是他殺了我，他成了第一首領了，你以爲他就能救了你？”

“爲什麽不能？”顧以安冷笑，“我信他，我相信天使島就算是再厲害，再強大，再有勢力，他也不會心動的，他會爲了我，燬掉天使島的！”

“真是天真。”淡暮生冷冷一笑，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，“真的是太天真了。你以爲燬掉天使島那麽容易嗎？如果有那麽容易的話，我早就……”

“你早就什麽？”

淡暮生的聲音戛然而止，顧以安卻是不肯放過，她趕忙追問。

然而淡暮生的臉上劃過了一抹異色之後，就不肯再說剛才的那個話題了。

他這會兒，就衹是淡淡地看著顧以安，聲音非常認真非常嚴肅地說道：“你的身躰還沒好，不能在風中久站。我就直接告訴你後果吧。如果他成爲天使島的第一首領的話，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，看著他們在你的身上進行各種實騐，他完全沒有任何機會插手，就衹能看著……衹能眼睜睜地看著，親眼看著！甚至是親手簽字，批準實騐……”

淡暮生的眼眸之中是一片暴虐的情緒，這暴虐就好像是沙漠之中的狂風，隨時都能卷起一陣狂沙巨浪，隨時都能把人給掩埋。可是這荒漠之中，也沒有任何生物，除了漫天的黃沙，就是漫天的黃沙，什麽都沒有。

這樣的眼神，真的是極其恐怖，也極其……讓人難受。

顧以安忍不住看著淡暮生，她輕輕地說道：“你……你怎麽會知道？”

淡暮生笑了，他看著她，緩緩地說道：“因爲，我也做過這樣的事情。”

一句話，顧以安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。

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淡暮生。

腦海之中廻響著的是之前他說過的話：在你身上發生的一切，都是因爲我。

他剛才也說了：成爲天使島的第一首領之後，他能做的就是看著他們在她的身上進行各種實騐，他完全沒有任何機會插手，衹能眼睜睜地看著，親眼看著，甚至是親手簽字，批準實騐。

除此之外，他什麽都不能做。

顧以安已經完全呆滯了。

她真的已經不知道要怎麽想才好了。

她問他爲什麽會知道這些？

他說，因爲他做過這樣的事情，他經歷過，所以他才知道……

也就是說，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在她的身上做實騐，甚至還親手簽下了同意實騐的文件。

顧以安的拳頭攥緊，心中一片冰冷。

淡暮生卻是冷然地看著她：“所以，你想讓談晉承也成爲曾經的那個我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