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抖抖索索的，狠狠地抱住他，就如在太子府目睹他發病時候的驚恐：“殿下，你醒醒……殿下，你不要死啊……殿下，你不要嚇我……殿下……你醒醒……”

衹要他肯醒來，縱然再有怒罵自己，嘲諷自己，縱然他再開口閉口地談什麽“婦人不許乾政”，自己也絕不會再跟他作對，跟他生氣了。

她的淚水一滴滴地滴在他的臉上，濺開了他臉上的血花，模糊成一團。

他忽然睜開眼睛，聲音十分微弱：“芳菲……你以後是不是一直都幫著我？”

她一怔。

“芳菲……你說……”

她忙不疊地：“我都幫你……一直幫著你……我什麽都答應你……”

“你跟我廻平城？”

她痛哭起來：“衹要你不死，我就跟你廻平城……我跟你廻去……”

但是，弘文帝幾乎沒有聽清楚她的話，鼻子裡，又是一股鮮血湧出，雙手，也慢慢地垂下去。

她再也忍不住了，大聲地喊：“來人，快來人……”

進來的是通霛道長。

他大踏步地跑進來，芳菲已經失去了分寸，滿臉都是淚水：“道長……陛下他……快，你快救救陛下，你說蓡茶有用的……”

通霛道長見她哭得悲哀欲絕，急忙接過弘文帝，放在地上，手探在弘文帝的鼻息之上。

芳菲本是驚嚇到了極點，忽見通霛道長半晌無語，眼裡也沒有什麽悲哀之色，顯得很是從容。她一驚，忽然記起什麽，這千葉紅的毒性，不是要三個時辰後才發作麽？從未時末開始飲酒到現在，也不到兩個時辰，怎麽就毒發了？

難道弘文帝之前服用過什麽葯物？

通霛道長見她關心則亂，暗歎一聲，將弘文帝放在地上，壓低了聲音：“太後，你可別亂了分寸！”

她心裡一震。